“皇上驾到!”
一时间,所有宫人齐齐跪下行礼。
押着云倪婉的宫女,也都纷纷收了手。
劫后余生,云倪婉松了口气,无力的坐在地上。
褚暮年走进来,就看到这样一幕。
他眼神掠过云清棠,落在云倪婉身上: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云清棠脸色难看:“暮年,我与姐姐许久未见,来看看她。”
褚暮年没说信不信,视线落到那汤药上时,才开口:“这是什么?”
端药的王嬷嬷浑身一抖,不敢答话。
云清棠也没出声。
最后,云倪婉开了口:“是绝子汤。”
“云清棠要我喝下这碗绝子汤,我不愿,她便让宫人硬灌。”
后宫最忌私自动刑。
云倪婉不知道褚暮年会怎么处罚云清棠,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他说:“那怎么不灌了?
这话一出,在场人都一脸错愕。
云倪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怔怔看着褚暮年,却听他再度开口:“那朕就亲自来。”
褚暮年接过王嬷嬷手里的绝子汤,在云倪婉恐慌的注视下,一步步走来……
云倪婉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她挣扎着冲褚暮年喊:“褚暮年,你知不知道那是绝子药?喝了它
我就一辈子都当不了母亲了!”
闻言,褚暮年起身走到云倪婉面前,钳住她下颌。
“父皇薨逝,你身为太后,还想怀谁的孩子?”
话落,他拿过绝子汤,不容反抗的尽数给云倪婉灌下!
一碗绝子药灌下去,褚暮年面无表情的扔了碗,转身离去。
云清棠冲云倪婉得意一笑,也追着离开。
长安宫的殿门渐渐关上。
光被挡住,一片黑暗。
云倪婉跪坐在地上,心也好像坠进了深渊。
好一会儿,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连忙用手扣弄喉咙,想把刚刚灌下去的药物吐出来
可是根本吐不出来!
小腹处渐渐攀爬上来的疼痛,越来越剧烈。
她受不住的栽倒在地,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落。
心里积攒的那些不甘和委屈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。
所有人都在逼着她,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她愿不愿意嫁给老皇帝,愿不愿意当上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后!
还有褚暮年!
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?凭什么剥夺自己当母亲的权利?
痛彻心扉的感觉压的云倪婉喘不过气,脸色也惨白一片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从情绪中走出来,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,叫人传了太医来。
一盏茶后,一个身穿太医院官服的清俊男子走了进来。
“微臣太医院宋之凛参见太后娘娘。”宋之凛微微福身。
云倪婉怔愣片刻,她总觉得,这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。
她仔细盯着宋之凛,他的面孔,逐渐和记忆里那张稚气的脸重叠在一起。
“小姐请放心,我和我师父定会尽自己绵薄之力,保夫人性命无虞。”
她恍然: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小时候救过我娘?神医圣手宋老的的关门弟子?”
宋之凛颔首承认:“娘娘,您身子可有哪儿不适?”
云倪婉被迫再度回忆起被褚暮年强灌绝子汤的痛苦。
她攥了攥手,掩下眼底悲哀开口:“女子若服用了绝子汤,可还有补救的机会?”
宋之凛一怔,看着云倪婉随后拱手:“臣得罪了。”
他走上前,手搭在了云倪婉的右腕上。
仔细探查了半晌,刚要撤回手,长安宫的大门猛地被推开。
褚暮年站在门口,脸上冷意如霜。
他扫过两人搭在一起的手,眼神锋锐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宋之凛收回手,跪地行礼:“臣太医院宋之凛见过陛下。”
云倪婉没动,坐在那儿看着褚暮年:“你来做什么?”
褚暮年眸底一片幽深:“朕要是不来,怎知原来太后竟敢在宫内与外臣苟合?”
“还是说封后大典那日,太后身上那些痕迹就是他留下的?”
云倪婉没想到他会这样颠倒黑白。
做出那些事的人,明明是褚暮年,现在却全数安在宋之凛身上!
失神间,只听宋之凛说:“臣只是在为娘娘把脉,望陛下明鉴。”
褚暮年没说话,只盯着云倪婉。
云倪婉死死攥着手,强撑平静对宋之凛道:“宋太医,你先退下吧。”
宋之凛有些犹豫,但视线在褚暮年和云倪婉之间徘徊了几次,还是应声退下。
“是。”
他退出了长安宫,殿内只剩云倪婉和褚暮年二人。
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,褚暮年甩出几分奏折:“云倪婉,你当真要坐实这奏折上参你的罪名?”
参她的奏折?罪名?什么罪名?
云倪婉只觉得莫名其妙,她起身捡起被褚暮年甩到地上的奏折,展开一看。
下一刻,她脸色发白!
几本奏折上,全都是参她祸乱宫闱的状名!
而一切的起因,都是封后大典那日褚暮年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!
云倪婉抬头望向褚暮年:“这个罪名怎么来的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?”
褚暮年不以为意,捡起地上最后一本递给她:“看看。”
云倪婉不解,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。
她迟疑着接过,翻开时,只觉得两眼一黑。
“当朝太后祸乱宫闱,封后大典时肆意妄为,荒淫无道!视朝政为无物,罪当其诛!”
这些话和之前几本并无区别。
可最后的落款,却是当朝丞相,她的亲生父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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