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绍离开后，林奈无力蜷缩在地上。
这个冬天，总是下雪。
雪花是白的，可她却好脏。
指甲狠狠掐进皮肤中，林奈的眼泪止不住流下。
明明她的记性不怎么好，却能记住刚才男人说的每一句话。
冻到抽搐时，她用脑袋拱地，逼着自己站起来。
磕磕绊绊捡起男人刚才丢掉的外套，用力裹在身上。
她先是对沈竹兰的墓碑鞠了一躬，哑着嗓子：“妈，给您丢脸了，对不起！”
随后便转身下山。
走了好长的路，林奈感觉自己的腿就快被冻掉时，终于到了医院。
她走进去的瞬间，便倒在大厅。
索性是深夜，没有什么人。
护士连忙将她扶起来，林奈拼尽全力：“我要做检查——”
躺在冰冷的床上，感受着身下进入的仪器。
林奈缓缓阖上眼睛，抛下自己所有的羞耻。
她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，只为求一个真相。
等结果出来后，林奈骤然笑了。
脸色苍白且无力，笑的像个傻子。
手里那张纸单上写得明明白白。
她没和人发生关系。
陆绍，我不脏的。
穿着护士给她找的病号服，林奈顶着发烫的身体往陆家走。
幸亏陆绍的大衣外套里还有些现金，否则她什么也做不了。
打车直奔江边别墅。
却见房门半掩，陆绍车的车灯还亮着。
她走进去，浑身都在打颤。
只见男人坐在客厅，周颜可抱着小悠坐在对面。
小悠的脸色有些发红，手里抱着个糖果。看到林奈，奶音喊：“妈妈——”
“林奈？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周颜可发出一声惊呼，林奈紧紧攥着那张化验单走向陆绍。
在距他一步的时候，递过去，用尽最后的力量：“求你看一眼，我没和江原发生——”
话还未说完，那张单子便被他拍掉。
陆绍转过头，眼底带着说不清的复杂。
“当着孩子的面，你还有脸说？”
林奈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，浑身都散发着不正常的红。
她咬着牙，想要弯腰的刹那，膝盖一软顿时跪在地上。
小悠挣扎着从周颜可怀里出来，却只听陆绍的嗓音夹着冷意。
“颜可，你抱小悠去楼上，别下来。”
当客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，林奈试图将单子再次递上去。
“我做了检查，我不脏的，我没和江原发生关系。”
这一次，陆绍没打断她的话。
可他眼底的神色却让她痛不欲生。
陆绍就有这种魔力，说出的每一句话，都像刀子往林奈心上扎。
“你跟江原有没有过，你当真以为我在意？”
男人手指夹着燃烧的烟支，没有丝毫愤怒。
“我未婚你未嫁，你想跟谁睡在一起是你的自由！只是别碰我，脏！”
陆绍的这番话，让还撑着一口气的林奈，瞬间轰然倒塌。
她突然觉得心被无数针穿过一样。
她宁愿男人骂她，质问她。
可看着他这副平静冷淡的样子，林奈却再没了半分解释的力气。
双手紧攥着的那张化验单，被她一点点撕碎。
诺大的客厅里，陆绍抽烟动作一顿。
只听脚旁传来女人的呜咽。
林奈头一次这么哭，像是失了全世界。
嘴里的烟索然无味，陆绍起身将烟掐灭。
“这件事不要捅到妈那，我拿钱给你，你离开吧。至于小悠，颜可挺喜欢的就留给她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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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
